数字生命
数字复活逝者影像再现技术在复制人类情感和责任方面的局限性
12/8/2024

在数字复活的领域中,影像的再现占据了核心地位。先进的算法能够深入学习逝者的静态照片和动态影像,从而在虚拟空间中重现他们的形象。对这一影像再现过程的分析显得尤为重要。首先,我们必须比较和分析外感知对象与外感知对象图像之间的差异。

胡塞尔对外部感知对象的描述提供了深刻的见解:“当我们观察一张桌子时,我们总是从一个特定的角度出发,这个角度构成了我们直接的视觉体验;然而,桌子还有其它我们看不见的面。这些看不见的部分,连同我们所见的面,共同构成了桌子的整体形象。”这一描述揭示了外部感知是一个动态的、不断发展的过程,对象在这一过程中不断展现出新的面貌。在日常生活中,亲人对我们而言,首先是外部感知的对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共同的生活经历,这种感知逐渐形成了一个整体性。这种整体性即使在争吵和冲突中也能保持稳定,并且被社会、法律和伦理等力量进一步强化。相比之下,我们与日常物品如一支笔的关系则缺乏这种整体性,一旦使用完毕或被丢弃,这种关系便戛然而止。在亲密关系中,面部表情成为了连接的桥梁:“我们首先通过面部表情来感知亲近。”然而,也有例外,如一张令人厌恶的面孔可能会加剧想要逃离的愿望。列维纳斯将他人的面孔描述为“不可归约的超越踪迹”,它超越了理智的抽象,是从有限生命中萌生出来的变体,他人的面孔总是我们无法触及的,它超越了面对的那个人的综合能力。他人的面孔意味着道德责任,激发了面对他人的我,不是作为外在主体的我,而是作为具有道德责任的第一人称自我。

除了面部表情,背影也是重要的讨论对象。朱自清的《背影》通过描述父亲蹒跚的背影,深刻地表达了父子之间的情感。这种通过背影所传达的情感,同样是一种强烈的记忆和感知。

对象在连续的综合过程中被呈现为可见的整体。从这个角度来看,对象呈现的差异会带来不同的意义,而这些意义正是不同记忆形成的基石。例如,父亲的背影、侧脸或正面脸孔,都能给人留下深刻的记忆。因此,我们的分析表明,对外感知对象的描述忽视了亲者与我之间整体性的形成,这只是我们理解亲者的第一步;而他人的面孔则赋予了主体道德责任。这种思考也深刻影响了数字复活的理念。

人们普遍认为数字人是封闭环境中的单纯影像,不会与现实世界互动,更不会与生者互动。然而,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这一假设正在被打破。机器人正在学会应对真实环境,视觉模型不仅能通过照片训练,还能在全三维世界中进行沉浸式实时训练。能够与生者互动的数字生命实际上是一个智能体。但深入思考会发现,尽管数字技术的影像再现能够确保整体性的构建,却无法实现道德责任的建构。面对数字影像,我们只能在情感满足的基础上,感受到深深的遗憾:无法实现道德责任,无法进一步实现亲者的责任、后代的责任而悔恨。这种遗憾揭示了数字复活技术在复制人类情感和道德责任方面的局限性。